【崔尹】Coming Home（2）
终于写出来了，我流泪。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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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的时候突然下了场雨，本来没什么，再冷的天对于尹华平来说也不过是加件厚夹克，可前几天送崔允回家的时候，他分明听见对方有在咳嗽，即使已经把半张脸埋在了围巾里，年轻的神父露在外边的那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依旧让人难以忍受，尹华平总想伸手去摸摸对方因为寒风而有些翘起的头发，那些发丝又软又细，在阳光下显出蓬松的褐色。
“真是不让人不省心。”
尹华平嘀咕了几句。
他没有开车，只是把原本穿的休闲鞋换成了深色的雨靴，从现在暂时租住的小单间步行前往崔允所在的教堂，耗时不过三十五分钟。
是很近的距离，所以有时天气好，哪怕是在崔允不当值的几个下午，尹华平还是会在吃过过分延迟的午餐后去那里饭后散步。时间一长，就连负责修剪仪式用花圃的修女都认识了这位经常在门口等待的巫堂，他们称呼他为“马特奥神父的朋友”或者“那位戴着念珠的异教徒”，当然大部分时候他们只是叫他“尹先生”。教堂的大家总是保持着一种疏离的礼貌，就像当初的崔允。
“今天没有开车来吗？”问话的修女手里提着橘色的水壶，上面还画着几棵歪扭的小树，应该是孩子的笔迹。
“是啊，车送去保修了。”尹华平指了指对方手中的园艺用具，“孩子们送来的吗？”
不知姓名的修女点头：“送来了好多呢，配色什么的，看起来很春天没错吧？”
“唔，很童真呢。”
对方摆摆手，“哈哈哈，尹先生不要那么勉强的说出这种话嘛。”
“哎呦，我又不是学美术的，再说可爱不就好了吗？”
“这么说的话，其实马特奥神父也……”
“尹华平。”
聊天被打断了。
“咦，是我们崔神父啊，已经忙完了吗？”
崔允颔首，他低头冲那位值班溜号的修女说了几句什么，听起来像是假期的安排和下个弥撒的布置需求，尹华平就站在原地看着他，无聊地踢着脚边从花坛中挑出来后散落在路沿的小石子。
一个，两个……五……阿西！
是易拉罐掉到地上的声响。
越过肩头，崔允刚好可以看到那位不让人省心的驱魔者正皱着鼻子，嘟嘟囔囔的捡起地上的可乐瓶。他收回视线，看向那位不知是苦恼说坏话时被听见还是因为又要重新整理新材料而脸颊泛红，不敢直视他的年轻修女，“只要按要求准备就好。”他安慰道，“不懂的可以去问伯尔纳德修女，她对此十分在行。”
处理好教堂事务，崔允才重新看向不远处的尹华平。他们上次见面是两天前，那天教区接到了一起驱魔请求，作为接替上任驱魔司祭工作的崔神父，他一大早就离开了教堂，想了想还是叫上了最近整天泡在书堆里的尹华平一起前往通报的居民小区。
母亲焦急的在客厅里打转，尹华平的口才丝毫没有发挥原有的作用，只能悻悻的坐在沙发上，喝那杯还在冒着白汽的大麦茶。
好在只是青春期孩子的叛逆于网络流行的催化下衍生的一场闹剧，不到十分钟，他们就重新回到了街上。
“白跑了一趟。”尹华平叹了口气，“最起码要先把孩子送去看心理医生吧？你们经常遇到这种事吗？”
“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崔允回答，“并没有那么多的恶鬼在人世间徘徊，有时我们还会送求助者去教会医院就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因为是小几率问题就默认不需要处理。就是辛苦我们崔神父了，每周都要和上班族一起挤几次车。”
崔允沉默了一会，就在尹华平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时，他才开了口：“那么，以后就拜托尹华平先生了。”
“什么？”
“以后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就麻烦你和我一起跑一趟了。”
这是崔允式的承诺，也是一种表态——看，我不会自己再去做危险的事了，那么，也请你在遇到这种事后，做出和我相同的举措吧。
“可以吗？”即使是疑问，却又莫名带出一些迫切的语气。
“唔……”
“尹华平……”这次带上了祈求。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好了。停止，不要再那么看着我，你没看到旁边的人已经准备拿出手机录像了吗？说不定明天的网路新闻头条就是‘年轻神父被市民语言暴力’。”
忽视对方那些缓解尴尬的白烂话，得到肯定答复的崔允满意的点点头，就连身上最后的一点阴郁都变成了无风的水面。
回到家后的尹华平终于回过味来，喝了几杯清酒闷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崔神父也识趣的没有打来电话询问，只是通过line发来了一张穿着新大衣的照片（背景看起来像是他那间小小的单身公寓）和一段文字“很合身，谢谢：）”
现在谁还用这么老土的表情啊。
从宿醉中清醒过来的男人哼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最后还是将那张露着半张脸的照片保存到了本地。
“下次见面一定要让姜刑警看看这只开屏的公孔雀。”捏紧手机，尹华平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又陷入了甜蜜的梦里。